还有一年,就是因为稍微晚了一点,五马路六马路绿地那里已经没有了位置,我和二哥只有费尽力气沿着武胜路一路轧过去,因为武胜路东面当年绿化很好,挡视线,我要焰火一蹿出来就被我看见,就必须轧到南面现在博物馆的位置,才看得清爽。
那里当年都是住家。他们开心,到辰光窗口头、晒台上侪看得到。最气人,四点钟快,他们就在家门口摆一桌酒菜,先请四面八方来的亲眷朋友吃顿早夜饭。一边劝酒,一边嘴巴里还要誏来:“让伊拉去轧去,阿拉吃阿拉嗰,放焰火,还早来,覅急。”
都是看焰火的人,差距咋这么大呢?
四点钟等到七点钟,老实讲,也等得蛮心焦的。人挤人,也容易走火,争争吵吵免不了。总有人出来劝:“做啥啦,侪是出来看焰火嗰,吵啥物事吵。”争忒两句也就没声音了。
太阳还没下山,就这么晒着。实在热得不行,屁股下头的申报纸抽出来扇两记,嘴巴干了么吃两口冷开水,肚皮倒不大饿。
天一黑,但凡人民公园方向传来任何动静,人群就会躁动起来。
“开始了,开始了,要放了。”弄弄还没放。如此者再三再四,人立起来又坐下去,赛过在做第四套广播体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