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她担心的是伏隆斯基仅仅只是向她女儿献献殷勤,她看出来女儿爱他,不过令她宽慰的是,他是一个正派的人,不会那么做的。但同时她也知道现在流行的自由风气,女孩子很容易失去理智,男人对于这类罪孽又不当一回事。上个星期,吉蒂告诉母亲她和伏隆斯基跳玛祖卡舞时的谈话。这场谈话使公爵夫人稍稍安了一点心,但是还谈不上完全放心。伏隆斯基告诉吉蒂,他和他哥哥都习惯于听从母亲的话,凡是重要的事情,不和母亲商量从来都不敢做出决定的。“现在我就等我母亲从彼得堡来,就像在等待特别的幸福似的。”他告诉她。
吉蒂说了这番话并不觉得有什么特别的意思,但是她母亲却有不同的理解。她知道,做儿子的天天在等待老夫人到来,老夫人对儿子的选择一定会满意的,但是她觉得奇怪的是,他竟会因为怕冒犯母亲而不来求婚。她是非常渴望结成这门婚事的,特别是渴望消除疑惧,竟然对这话信以为真了。虽然公爵夫人看到大女儿道丽将要离开丈夫,落到如此不幸的境地,甚是伤心,但她还是为小女儿的命运日夜操心。今天,随着列文的出现,更给她添了新的焦虑。她唯恐她的女儿——她觉得她一度对列文产生过感情——过于单纯而回绝了伏隆斯基。总之她担心列文的到来会使快成定局的好事节外生枝,被耽误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