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西塞罗不再为充满疑点的诉讼官司辩护,而是成了一项崇高事业的捍卫者,他便在这十四篇演说中真正找到了伟大而鼓舞人心的言辞。“如果别的民族愿意活在奴役中,”他向自己的同胞呼吁道,“我们罗马人却不愿意。如果我们不能赢得自由,那就让我们死去。”如果这个国家真的到了最后毁灭的关头,那么这个国家的民众就应该像已成为奴隶的角斗士在竞技场上表现的那样,采取这样的行动:“宁愿因反对敌人而带着光荣死去,而不甘愿任人宰杀。”宁愿在尊严中死去,也不能在耻辱中苟且。
元老院的议员们和聚集的民众们吃惊地倾听着西塞罗的演说。有的人可能已经意识到了,能在广场上发表这些言辞,可能是几个世纪时间里的最后一次了。之后不久,人们就不得不在那里如奴隶般朝着罗马皇帝们的大理石雕像鞠躬。在恺撒们的国度里,只有阿谀奉承者和告密者才被允许秘密耳语,而从前那自由的讲说却被禁止。听众们惊诧不已:一方面是出于恐惧,另一方面是出于对这个年老之人的敬仰。这个怀着“暴徒式”不顾一切的勇气、内心已然绝望的人,孤独地捍卫着人们的精神独立和共和国的法律。他们虽然赞同了他的提议,但却还是犹犹豫豫。这言辞的熊熊烈火已经不能点燃这根早已腐朽的枝干了——罗马人的自豪。而就当这个孤独的理性主义者在论坛上劝告大家要为国家奉献的时候,在他的背后,军团肆无忌惮的当权者已经缔结了罗马历史上最可耻的协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