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洗笔尖一停,“啧”了一声,底下弟子看他阴晴不定的,还以为他要发作,呼吸也随之一停。
只有段临无奈。
果然,云洗说:“还不来帮我束好。”
段临缓步走到云洗身后,将束带解开,云洗长发倾泻下来,被风一吹,几乎要拂到段临脖颈。
云洗向来较他规整得多,即使是私下的时候,段临也几乎没有为云洗束过发。这样亲密的事情,又是在一堆人的灼灼注视下……尤其云洗还充当着师长的角色,犹自不停地画着符。
仿佛真是,心无旁骛。
段临磨了磨牙。段临束得很慢,也很仔细,用五指好好地梳理过云洗的长发。段临在挽起他耳边的发丝时借故凑近,唇几乎不动,在云洗耳边轻声道:“下一步,不会真的是让我帮你宽衣解带吧。”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云洗其实没在意段临在说什么,但手微不可查地抖了一抖,画到一半的符咒差点全毁了。
他觉得自己有点惹祸上身。
段临垂眸掩盖笑意,他束好发,若无其事地退开,假装没看见云洗泛红的耳廓。
之后云洗草草画完第二遍,就下去指点弟子。段临老实地待在殿上,当一个站岗的小厮。各自都不甚专心,心绪翩跹。等到这些弟子学成退去,云洗在殿下和段临遥遥对视片刻,又说要去找朱乾。找朱乾,段临是不可以跟着的,便在流华殿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