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诸望着叔叔,他知道战时叔叔曾做过某些事情,但是他很难想像承平时候的这个灰发温和的人当年曾运用某些谋略将麦卡尔及他的同伙送到伦敦塔上枪决。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从事地下活动,那是一种极其忐忑不安的经验。他说:“你答应过——”
“对,我答应过。现在就告诉你好了。你对罗吉森这名字有什么印象吗?”
“我知道他是你的朋友。”
“不止这些。我们撤退到邓克尔克时,他把我从一辆撞得乱七八糟且正起火燃烧的货车中拖出来,而且很不巧那里面还装满了炸药。我就是在那个时候右腿多处骨折,并因跛足而退伍,这也是我进情报局的原因。
“战后我依然和罗吉森保持联络,可是并不如我预期的热络,因为他娶了一个十分愚蠢的女人。不过,我们还是一年见个一、两次面,在城里一起午餐。我们两个人都很忙,我当时正在筹备卡利费企业,而他在郭氏保险公司也正步步高升。大约六个月前,他跑来要我借他一笔钱,好几千镑。我当然借他了,也没有问他借钱的理由,不过我想他大概认为他应该跟我解释一下,他走的时候带着若有似无的微笑说:‘你下不下国际象棋?’我说我小时候下过;‘嗯,’他说:‘我曾经被霍先生吃过。’这是他最后对我说的话,后来我就听说他死了。”